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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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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後,那屋裏的酒局也終於是散了。知晚看看進寶擡出的那些酒缸子,再看看三兩勾肩搭背而出的人,便知道裏面的一定喝大了。

所以她撩起門簾子往裏看看,發現表哥已經被青硯安置在了床上,於是便放心去小廚房熬煮醒酒湯去了。

不然等夜裏醒來時,只怕酒勁上湧,表哥會鬧頭疼的。

等用冬菇嫩筍外加當地的酸菜熬煮好了熱湯後,臨出鍋的時候打散蛋液倒進去,便是一碗黃澄澄的熱湯。

知晚調了味道,淋灑了香油後便端進了屋子。

都說男人喝完酒都是臭哄哄的味道,不過表哥的身上卻是清冽的酒香氣,搭配他身上慣常使用的熏香味道並不難聞。

知晚打濕了帕子,尋思著給他擦擦頭腳,可解開他的衣領子時,順著脖頸隱約可見他健闊的胸膛……知晚忍不住臉紅,有些下不去手,

雖然她瞧病的時候,從來不忌諱男女,只一心查看病竈。可每次面對成天覆的時候,她總是能意識到他是個身強體壯的年輕男子……用手帕交曹玉珊的話講,成家四郎是個讓女子看了,就會忍不住就口舌生津的俊俏郎君。

不過她以前聽這話時很無感,覺得表哥又不是叉燒裏脊,為何會勾人口水?

等現在在這搖曳燭光,清酒溫香裏,她看著緊閉眼眸,挺鼻起伏,下巴線條優美的男子,突然就默默咽了一下口水……

摯友玉珊,誠不我欺!

想到這,她悄悄低下頭,想給表哥擦臉。

可頭剛低下一半,卻突然被人攬住了脖頸,一下子沒能控制住身體,自己的唇便印在男子泛著清冽酒香的嘴唇上。

待貼附上了,便再沒松開的道理,如是纏綿了許久,待終於可以擡頭時,人已經滾落到了他的懷裏。

他的鼻尖對著她的,低笑著道:“你這是夜襲的采花賊?”

知晚輕輕拍著他的臉頰,低笑道:“你也算花兒?還不快起來喝些醒酒湯?”

可是成天覆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,他並非裝睡,真是酒酣正濃,懶得動彈,只覆又閉著眼兒,摟著晚晚道:“有你足以美夢一場,又何必醒來?”

知晚輕輕地將將臉兒貼近他的胸膛,聽著他穩健的心跳,突然也不想夢醒,只是略帶悵惘道:“世間哪有什麽醒不來的美夢?”

成天覆突然緊了緊手臂,風馬牛不相及道:“今年你的生辰,我定送你一份特別的賀禮……”

知晚想到,上次他給她準備的是書齋格架上的精美糕點,難道今年的貢縣也會有什麽特別的好吃的?

可她擡頭想問他時,他又沈沈睡去了,只是手臂還是不肯松開。知晚方才其實也喝了酒,這般懈怠著看著他的睡顏片刻之後,竟然被帶得合攏了眼兒,也睡著了。

等再睜開眼時,窗外投來晨曦微光,她才驚覺自己竟然在表哥的房裏留宿一宿,頓時驚得坐了起來,慌忙檢查自己的衣著。

正好成天覆在外面洗了冷水浴後,穿著長衫端水進來,看著知晚慌裏慌張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氣又可笑,便道:“除了我的衣領子被你解開外,你的衣服都完好無損……一個大姑娘家若真是一個人在外面,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銀子,哪有你這樣稀裏糊塗就能睡著的?”

到底是領兵打仗的人,無論殺敵還是罵人都能拔得頭籌,出奇制勝。

知晚被他搶了先機,也氣的不行,不顧頭發蓬亂,便爬下床道:“你……你還好意思說,要不是你死死摟著我,我能就這麽睡著嗎?”

說這話時,她忍不住要委屈哭了。成天覆原本也是逗她,可真把人的眼圈逗紅了以後,頓時心疼起來,趕緊拿了巾帕過來給她擦,卻被她憤憤打了手板子。

成天覆趕緊摟著她道:“好了好了,都是我的錯,是我看柳家晚晚秀色可餐,便扣著你不放。”

他的手帶著涼意,激得知晚一哆嗦,成天覆這才想起自己身上涼,急急松手。

知晚自覺跟表哥同睡一晚,實在是有些過分了,狠狠瞪了他一眼:“起開!大清早的洗什麽涼水浴?”

說完,她便趕緊回自己的房裏換衣服去了。

回去的時候,她看見院子井口旁濕漉漉的,大約表哥就是在這裏打井水潑涼的吧……

齊陽的清晨透著寒氣,他可別仗著自己年輕火力旺盛再召了風寒!

進寶見小姐才從那屋回來,躺在被窩裏不由得上下打量著小姐,然後惋惜搖頭道:“到底是將我的話當作了耳旁風……哎呦呦,小姐我錯了!”

知晚知道昨晚上的人都喝醉了,也不會有人留意到表哥房裏的情形,便對進寶道:“不許亂說!我跟他……沒有什麽!”

進寶卻不以為然,錢小姐這麽美,那成大人平日裏沒事就緊緊盯住他的這個眼珠子般寶貝的表妹,一副恨不得立刻吃進嘴裏的樣子。

這一晚上的,孤男寡女什麽都沒發生?成大人莫不是有隱疾吧?

進寶想到這,忍不住一拍手,她忘了告訴小姐,除了要婚書以外,小姐身為郎中可得尋個法子給她表哥驗一驗身體啊!

這蠟鑄的男人,也要不得啊!

不過知晚可沒有進寶的那些花花心思。今天正逢月初,知晚讓進寶給她準備了香火貢品的籃子後,便坐馬車去了齊陽的二龍觀。

當她下馬車的時候,正好看見一位小姐下馬車,看那些接待的道士與她打招呼,正是楊家小姐。

只見那位小姐身材略略豐韻了些,是久居家中不甚走動的懈怠臃腫,雖然外出,可是臉上也懶著粉黛上妝,衣著簡樸的看不出是貢縣首富的千金,只在一個小丫鬟的攙扶下,下了馬車。

旁邊還有幾個婆子跟著,若是旁人稍有接近,那幾個婆子就吊著一臉的橫絲肉阻攔,一副不願小姐與他人多言的樣子。

知晚看了看,覺得那些婆子阻攔得多是男子,對於女子似乎並不是那麽戒備。

倒好像她們維護的這位微胖的小姐,是天仙下凡,不容塵間男子染指一般。

楊小姐一擡頭,便發現有位嬌媚動人的年輕女子正微笑著看她。

齊陽是個小地方,若有這般動人豐麗的女子,必定名動鄉野,可自己並未聽人說起過,可見這女子並非本地人,大約是外鄉來此游玩的。

雖然知晚朝著楊小姐微笑,想要搭話,可是楊小姐卻似乎一副不善交際的樣子,上下打量她一番後,便沈默地舉步上臺階入了道觀。

知晚便也趕緊快步入了道觀,與楊小姐隔著一個團墊開始燒香祈願。

不過跟在楊慧紅身旁的那幾個婆子,一直虎視眈眈地上下打量著這位貌美的小姐。

楊小姐將手裏的香遞給了丫鬟,讓她插在香爐裏後,便起身想走。可是隔壁的那個俊俏的大姑娘卻快言快語地道:“這位小姐請留步,有句話,不知我當講不當講?”

楊小姐冷冷地看著她:“若是覺得不當講,那就不要講,憑得賣弄什麽關子?”

她這一張嘴,便跟吃了爆竹一般,崩得人連連倒退,若是一般的姑娘,早就羞惱地甩著手帕子走人了。

不過知晚卻笑了笑道:“我學了幾年醫術,略通皮毛,觀小姐的面相看出了些病竈,擔心著小姐不查耽擱了,所以才冒昧相攔,魯莽之處,還請海涵。”

楊慧紅聽得直皺眉:“我的身子向來好好的,有何病處?”

知晚又仔細看了看她氣色身量,試探地小聲問:“敢問小姐,是否最近心煩氣躁,疲憊無力,連……月事也多有不準?”

楊小姐聽了這等私隱話題,臉色登時變得難看,狠狠瞪了知晚一眼之後,立刻快步出了道觀。

可是走出去幾步之後,她又遲疑了下來,準頭對知晚道:“那你說我這是何病?”

很顯然,知晚方才的那幾句明顯說中了她的病竈。

旁邊那幾個婆子見小姐似乎要跟這外鄉女子說話,正要阻攔時,楊小姐瞪眼朝著她們罵道:“父親只說我八字太硬,莫要禍害別家公子,怎麽如今我連女子也說話不得了?”

聽她這麽一說,那幾個婆子翻著眼白撇嘴,完全是刁奴的德行,不過她們似乎也覺得楊小姐的話有道理,便懶得再管。

畢竟這個小姐發起瘋來見天叫罵,也怪惹人厭煩的。

不過知晚卻並不介意楊小姐的乖戾,只微微一笑道:“都是些婦人常見的病癥,請小姐莫要擔憂,不過若不及時調理,對身體的影響甚大,小姐還年輕,萬萬不可再拖延下去。”

楊慧紅其實也被自己的隱疾困擾很久了,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卻遲遲不開月事,若不是服侍她的丫鬟婆子深知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,都要疑心她家小姐是懷有身孕了。

楊慧紅的性子古怪,這等私隱的事情也不好跟病中的母親說,只是身子最近也不甚爽利,齊陽宅子裏的那個父親派來的老中醫也是庸醫一個,大約就能辨出人有沒有咽氣,別的全無作用。

現在無意中碰見個說對她病癥的異鄉女子,她這才停下腳步,多問幾句。

知晚看她動了心思,便笑著道:“我隨著親戚來此地游玩,你我有緣,我不妨幫你診脈看看,你照著我的藥方子吃吃看,若是有效,便再來找我,我自給你調理一下。”

楊慧紅覺得被個小姑娘搭搭脈也無妨,於是便跟著知晚一起去了道觀的後花園子。

知晚給她搭脈之後,便也知道了大致的情形。

這位楊姑娘久久不出門,懶得挪動身子,大約三餐也是貪食些重油之物。

她這麽大年歲卻未嫁人,只能守著生病的母親過活,長久以來氣郁堵塞,亂了心肝氣血,以至於體重攀升,身上的汗毛也顏色發黑,且得需要細細調節起居飲食,再輔以湯藥調理。

不過眼下,還是要將她憋悶已久的月事催出來才穩妥。

所以知晚略略想了想,便提筆寫下藥方子遞給了楊小姐。

然後,她也不再多說什麽,只叮囑了楊小姐用藥的事項,以及以後在何處尋她之後,便先行離開了。

畢竟與人交往講究個由淺入深,此時她與楊慧紅不熟,說些什麽都是交淺言深。

不過從這位楊家小姐的處境來看,楊家大夫人的處境真的很不妙。

那岳家如今主事的是岳德維的母親郭氏,一個妾侍出身的女子楞是生了足足四個子女,另外岳魁的美妾還有六房,也是各自生下兒女。

而岳魁雖然是楊家倒插門的女婿,可除了大房所生的孩子外,其他妾侍所出都隨了他的岳姓,頗有鳩占鵲巢的勢頭。

知晚久在京城,熟谙高門大戶府宅裏的陰暗一面。她知道楊家如今已經被易了主,雕零得不成樣子,可是還是想來試一試,看看楊氏母女究竟是何心性之人。

她跟表哥曾經商議過,貢縣今年的鹽價雖然平覆下來,可終非長久之計。岳魁巧用楊氏女婿的名頭,仗著先帝爺的聖旨,順理成章地把持著貢縣的鹽業。

一旦他識破了表哥移花接木的海鹽把戲,明年的鹽價還是會有大的起伏。

而貢縣的毒瘤也沒法挖除幹凈!

而現在,知晚能做的不多,也只有寄希望於那個脾氣乖戾的楊家小姐了。

剩下的日子裏,知晚與成天覆便是全身心的放松游玩,白日策馬奔騰在齊陽的碧草藍天下,驅趕著一群群如雲的白羊。

在成天覆看來,從京城裏出來的晚晚,完全放下了假扮盛家香橋的重擔。

她原本就應該是在藍天草地下,這樣暢快大笑的女子。

當她抱著雪白的羊羔,微微低頭將臉兒貼在羊羔細軟的毛兒上時,微微垂下彎長的睫毛,美得便如一副畫境一般……

成天覆看著那笑得明麗的少女,不由自主地走過去,坐在她的身邊,將披風圍在了她的身上,低低道:“這裏風大,這般貪玩,要是著涼,可就要忌口不能吃葷了。”

知晚連忙緊了緊披風,川中各地的名吃都各有千秋,到哪裏少吃一頓都不行。她的手在披風裏鼓搗了一會,摸出了一顆扁扁的乳酪羊奶糖,遞到了成天覆的嘴邊。

成天覆看著她,慢慢咬住了糖,一不小心,還親了她的指尖一下。

知晚的臉紅了一下,看著他巧笑嫣然,臉頰若泛紅的桃花,這是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都不能忍的,他忍不住低下頭,可是卻被知晚推開了:“成大人,你越來越不像話,那邊的山丘還有人在放牧呢!”

說著,知晚趕緊站了起來,紅著臉責怪表哥孟浪,然後拉著他開始采集草原山丘上的蒲公英。

這些日子來,有時候二人對弈獨處時,也有情不自禁,貼臉相擁的時刻。不過表哥每次都會努力克制,很有分寸地及時停下。

畢竟他們還沒有成親,成天覆覺得自己努努力,還能忍到成親的那一日。

雖然這種兩情相悅卻不可暢意而為,對於年輕的郎君來說堪比煉獄火烤,但是成天覆可不希望晚晚大著肚子回去,被母親誤會斥責她為人不檢點,是以最近夜裏那一口涼水井,頗為費水。

女色媚人,男色也是秀色可餐得很,知晚覺得自己在表哥年少美色的誘惑下,做人的底線一直不斷下移。

不過她倒是很感激成天覆能夠拿捏分寸,沒有越雷池半步。

祖母那一封信,如同扔進世外桃源的炸雷,總算讓知晚略有清醒,她與表哥的貢縣一場,終究是成空的鏡花水月。

待表哥回去之後,她也無顏去見盛家的祖母和姑母,依著祖母秉正的為人,只要成天覆稍微說出他倆已經逾越了正常表兄妹的防線,祖母是一定會讓表哥負起責任,迎娶了她的。

但是姑母……是一定會鬧的。

知晚從來不怕奸人構陷的麻煩,可是從小對親情的渴望,讓她尤為珍視盛家人對她的看法。

如今是自己動搖了心智,與表哥暗結私情,可是這段錯誤,只在川中生,川中止,是絕對不能入京城的。

所以這般想定了之後,她默默決定,大約陪他度過這段人生艱難之後,她還是會依著計劃,離開盛家,帶著舅舅一家遠走高飛的。

有了這個打算,她倒是分外珍惜眼下與成天覆相處的機會,在離開盛家以後,她也不知還會不會遇到像成天覆這樣讓她心動不止的男人。

唯有希望表哥能夠順利完成貢縣的鹽務整頓,大展宏圖。

畢竟像表哥這樣的男子都心中有著抱負前程的,只希望他以後能夠被委以重用,這樣自己的離開也不會占據他太多的心神……

成天覆原本是拉著她在采集草原上的蒲公英,她說要收集一些泡水喝,誰知走著走著,她突然走神,面帶淡淡的憂傷,也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
他的心裏一緊,突然站定,拉著她道:“待過年時,我們回去便成親。”

知晚剛剛回神,不知成天覆怎麽又提起這事來,不由得一楞,有些哭笑不得道:“表哥,你每隔幾日便提……時間還早呢,到時候再說吧。”

成天覆嘴角抿了抿,似乎想說什麽,卻沒有說話。

就在這時,進寶一路氣喘地跑了過來,跟知晚說道:“小……小姐,那位楊家小姐來尋您來了!”

原來那位楊小姐回去後,隔了一日,才去了藥房,先拿藥方子給藥鋪的坐堂郎中看,確定裏面沒有相沖的虎狼之藥之後,便試著抓了一副,煎煮成汁水之後,連飲了三日,便終於來了癸水。

一時間,久壓心頭的陰霾都像揮散開了一般,通體都舒暢了。

楊慧紅覺得那個姑娘有兩把刷子,便尋思著將她找來,給自己的母親看看。

結果到了知晚所說的住所時,她恰好跟表哥出去了。

留守的進寶知道小姐一直在等著這位楊慧紅姑娘,連忙留住了她,親自爬到後山去尋人。

知晚聽說楊慧紅來了,心裏一喜。畢竟是女眷來訪,成天覆不好露面,所以知晚只一人回來接待這位楊小姐。

楊慧紅這次倒是有了些許的禮節,謝過了錢小姐給開的方子後,便試探地說了說自己母親的病情。

知晚聽著楊慧紅的描述,心裏一沈,覺得她母親的病癥竟然跟太子爺當初的病癥相類,都是異毒象尾草之癥。

她聽到一半時,便急急打斷,告訴楊慧紅事不宜遲,趕緊領她去楊家的老宅子替她母親瞧病。

成天覆一直坐在隔壁的房間等信,聽到了知晚的猜測後,立刻派人偷偷圍住了楊家老宅子——楊夫人真是被人下毒的話,那麽楊宅裏一定會有奸人的耳目監視這楊氏母女。

果不其然,就在楊慧紅領著知晚進去不久,就有一個小廝牽著馬兒偷偷跑了出來,還沒跑多遠,就被成天覆的屬下一個飛撲上去,一把將他給拉拽下馬了。

被按住扇了幾個嘴巴之後,那小廝立刻吐著血水和落牙哭喪臉道:“是岳老爺命這邊的管事,宅子這邊有風吹草動,就要向岳府那邊通信。”

成天覆聽了這話,便舉步朝著楊家大門走去,果然看見那管事的在裏門橫攔著知晚她們,不讓她進夫人的院子。

“小姐,您這是聽了什麽江湖騙子的話,便尋了這麽個丫頭片子來給夫人看病?最近夫人咳血,最怕受風寒,您這麽領人進去,若是出了事情,該如何跟老爺交待?”

那管事的橫眉立目,看上去倒是比楊慧紅更像主子。

楊慧紅似乎受這個半主子的奴才轄治慣了,雖然一臉怒色,可還是忍氣吞聲地要說服管事放行。

就在這時,成天覆已經大踏步走來,飛起一腳,就將那管事踹到了一邊的墻上。

楊慧紅嚇了一跳,正要瞪眼問他是何人時,卻被來者的英俊外表震懾得有些說不出話來,問話的音量都不自覺降下了幾個調子:“這位公子……是何人,怎麽能無故打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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